九月练笔之二：阿洛佩的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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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深夏之夜，月色微明。浓稠的夜色与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仿佛亘古如此。晚风拂不去粘稠的炎热，就连伴着人们入眠的蝉鸣也显得喑哑。
森林尽头有一幢高耸的尖顶城堡。其中一扇落地窗后透出缕缕莹白色的微光，在夜色中很是明朗，更与周围干枯的农田、池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一片静谧中，只有这座死物显得拥有一丝生机。
那窗后，纱幕随着晚风轻柔地飘扬，从中传出了一道温婉美妙的女声，轻灵而清脆，为这闷热的夜晚带来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
“……于是，人们都尊称他为‘圣阿洛佩大法师’……而后来他也一直为帝国效力，做出了许多惊艳世人的壮举……”
靠窗的书桌旁，一位少女正合上厚重的精装书籍，封面上“帝国大事记”几个烫金字在魔法光球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取下厚重的眼镜，温柔地将它放在桌上。
伸了个懒腰，她略显疲惫地趴在手臂上，一声叹息从喉间幽幽流出。
记事以来，长辈们便告诉她：作为精灵一族，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守护世界树了，自从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灾变开始，时间便被禁锢在了八月，痛苦与祸端无尽循环着。魔力无法再周流于天地，大自然也失去了生机。或许这场灾厄是人类的过错招致，但无论如何，身为守护者的精灵们也已然失去了守护的权能以及资格。
少女心怀不甘，一直沉浸于寻找关于那件事的记录。尽管每个人听了她想要改变现状的想法都是无奈摇头，但她坚信，只要找到真相，从本源开始摸索，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道路。
休息片刻后，少女走出房间，来到了图书室。
刻有繁复花纹的石制双开门被缓缓推开，扑面而来的书卷气息包围了她。图书室的门开在城堡三楼，但它内部的构造却是打通了上下几层的地板，空中悬浮着巨大的龙纹光环，吸收半球形琉璃天顶外洒下的光辉用作照明。这些设计将这里变为了一个巨大的书库——尽管如此，这里也已经被书籍塞得满满当当了。
少女手指轻挥，一个莹白的光球立刻舞动着向前飘出。她提起长裙下摆，跟了上去。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会儿后，她选择来到其中一层落满尘埃的书架。思考片刻后，少女抽出一本不起眼的书——说是书，其实更像是札记之类的东西：它有着暗沉到看不出本色的皮质封面，上面以镂雕的方式刻画出一个充满张力的图腾，那宽阔而健硕的双翼尤为突出，让人不禁遐想它凌空时遮天蔽日的伟貌；而书的腰部仅用一根编织细绳缠住，内页似乎夹了许多不属于它的纸张，边缘显得参差不齐。
其实对于这本札记的内容她心底早已有预感，在渴求已久的真相前，她踟蹰了几日，而她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今天是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光球乖巧地悬在半空，闪烁的频率缓慢，如同呼吸；少女摩挲着封皮，时间就像静止在此刻般，没有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在闭上双眼深呼吸几次后，她下定决心，双手带着虔诚解开了系带，翻开尘封已久的过往。
II.
与世隔绝的海岛上，一条全身漆黑、隐隐有光华在鳞片上流转的巨龙正盘踞在山洞前。它匍匐在一块青苔满布的石板上，身形有节奏地起伏着。
“嗯，让我再想想……到底应该叫什么呢？人类会喜欢《阿克提斯大陆游记》吗？不行不行，听起来像三流吟游诗人写的东西……《一个伟大的法师是怎样炼成的》？……嘶，我听着都鸡皮疙瘩直起……”戴着兜帽的青年咬着羽毛笔的尾端，一脸苦恼地看着手中的羊皮纸：上面已经有一大堆被划掉的可怜书名了，混乱的字迹仿佛在向他匮乏的灵感表示默哀。
“呼……”青年靠着的“大山”突然耸动了一下，喷出一阵飓风般的吐息。
“啊！帕图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多久吗！我都快饿死了……”青年从坐着的位置滑下去——原来这是巨龙的翅膀，竟被他当做躺椅一直靠着——活泼地蹦跳着来到巨大的龙头前，拿手中的羽毛笔（虽说它的尾端已经被咬的七零八落了）戳着巨龙的鼻孔。
“……拿开……”被唤作“帕图”的巨龙不满地睁开双眼，两抹明亮纯粹的金色锁定住青年大大咧咧的笑脸，其中嵌着的竖直瞳孔宛如黑暗深渊。
青年“嘿嘿”讪笑一声，退开几步，双手背在背后站得笔直：“好帕图，伟大博学的大贤者帕图阁下，您可算醒了！我等您等得花呜哦哦哦……”一句语气夸张的吹捧还没念完，便被巨龙不耐的一爪摁了回去。
“你小子，我才睡多久，吵死龙了……说吧，又怎么了？”
青年终于安静下来，认真的双眼闪闪发亮，他双手交握、一脸期待：“帕图，你说过这次从沉眠中醒来以后就带我去大陆游历的！”他忍不住开始搓手。
巨龙站起来，舒展着双翼，歪着头打量青年：“所以，你真的考虑好了？”
青年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湛蓝的双眸中尽是真诚：“是的，我考虑好了，你放心吧，我的身份就是个从小流落荒野又恰好天赋异禀的小法师，跟龙人什么的半金币关系也没有！”说着，他隔着兜帽摸了摸底下的坚硬凸起，手中光芒一闪，那处布料便平整地贴服在了头顶。
巨龙又歪了歪头，默许了，它张开双翼：“上来吧。”
青年把纸笔直接往身后的山洞一扔，欢快地顺着它的长尾爬了上去。
“哦——我自由啦——嘿嘿~早就想说这句话啦——”
“你好好抓着吧，看给你得意的。”
巨龙振翅腾霄，瞬间就冲破了浓郁的雾霭、厚重的云层，他们所处的小岛全貌在这个高度一览无余，宛如镶嵌在蓝水晶中的一颗白玉螺。
呼吸着与岛上不尽相同的空气，吹拂着顺羽翼飘来的海风，青年激动的心情被慢慢抚平。
“帕图，我决定了，就叫它《阿洛佩手记》好了。”
III.
“【春日的某一天，晴，很凉爽】今天是我踏上大陆的第一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帕图载我来到岸边以后就施展了认知干涉类的魔法，而且整个龙凭空消失害我差点掉下水淹死！……不过这里还真是繁华（虽说比起没有半个人的孤岛来说哪儿都算繁华吧），还有许多只在书里见过的植物……啊，那边有只魔兽在危害村庄，我得去试试当英雄的滋味，下次再记录。”
……
“【来大陆一个月后的某一天，雨】今天碰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和一些不好的人，但还好我会魔法。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对着自己的同类也可以痛下杀手呢？……我问了帕图，他说他也不明白，但我觉得那不是实话，他只是在贯彻自己所谓的‘温柔’和对我的‘照顾’……最近变形术又精进了一些，明天开始不穿斗篷了，这样也能去一些正式的公共场合。这个大陆到底还有多少精彩和未知等着我发掘呢？真期待啊。”
……
【中间几页有些污迹】
……
“经过前段时间的‘英雄事迹’，很多地方官员都知道了‘阿洛佩’这个人，他们称我为‘狩魔人’，还有很多领主想邀请我成为他们领地的守护者。帕图告诉我，这些人类大多都心怀不轨，直接拒绝就好……于是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去了我的目的地：帝国首都。在路上我还明白了，原来大陆的人有自己的纪年法，我换算了一下，今天应该是……呃，这个帝国叫什么来着……啊对，洛伦帝国，所以今天是洛伦帝国历183年夏，6月23日。”
……
“【洛伦帝国历183年秋，10月2日】最近一直在首都游历，偶尔也会接一些帮忙除掉魔物的委托，毕竟帕图说‘在帝国的枢机要地总用金币太显眼了，会招来祸事’，所以我只好自力更生……真羡慕帕图啊，会隐身又会飞，饿了就去外围的岛屿抓食物，困了就在山里直接睡……而我呢，祸事没找上门，倒是先被国王看上了，他居然邀请我去做帝国军的首席大法师……不是我说，你们军队的法师团水平这么低的吗，甚至需要我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人来当首席……”
……
“【洛伦帝国历183年冬，12月24日】当了两个月的挂名首席，国王终于要求我出战了，据说敌方是残暴无道的军事帝国，和洛伦这个商业帝国完全不同，他们的子民生性残暴，使用各种外交手段也无法与他们交好，似乎他们的使命就是侵略与掠夺……唉，其实这些我也听不太懂，但好像对方是坏人？最近帕图又开始沉眠，也没办法找他问建议……不过住在人家屋檐下，还吃人家的，也该效力一次。嗯，就用温柔一些的法术随便打退对方军队好了。”
……
【中间有几页被撕掉的痕迹】
……
“【洛伦帝国历184年冬，1月30日】这场战争竟然持续了一个月之久，我本以为对方吃瘪后就会退回去，没想到人类的计谋如此可怕，连我也差点中招……可同时我也感叹他们团队智慧的奥妙。不管怎么说，战争最终还是结束了……尽管两边都伤亡惨重。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拥有了龙的血统，就无法使用治愈系法术呢？这强大的血脉究竟是神明的赐福，还是黑暗的诅咒……”
“【洛伦帝国历184年冬，1月31日】今天一大早国王便召见我，说要给我举行授勋仪式，什么爵位、封地之类的……我也不太懂，但帕图之前说过，寄人篱下要顺着人类的高位者的意思来，以免吃亏。那好吧，看来我只能暂且接受了。不过他给的封号也真令人尴尬……什么叫‘圣阿洛佩大法师’啊，我的父亲可是伟大的暗黑之龙……我也不会光明系魔法不是吗？对人类搞不懂的地方又增加了……”
……
“【洛伦帝国历184年夏，7月23日】已经又在帝国工作半年多了，每天过得不算无聊，但日复一日的‘充实’生活也实在没趣。最近我的血脉对西边似乎有些感应，却又不是帕图的气息，这让我很在意——我们这些远古神代的血统不是已经所剩无几了吗？难道最近神明又有复苏的迹象？……据我观察，这片大陆发展已经非常快了，快到自然之神几乎无法再用丰沛的法力维持它的运转……思考了一周，我决定还是去西边看看。”
……
【中间夹杂着一些不同质地的纸张，上面画满了艰深难懂的法阵，旁边的批注是古老晦涩、几近失传的文字】
……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自从我来到西边，时空法则似乎就出现了一些问题。这里被一片充斥着瘴气魔氛和凶恶魔兽的森林隔绝开来，站在岸边，似乎能看到远处只有无尽的深渊。那片森林也非常古怪，我总是在里面迷路，可按照龙族的血脉来说，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并且我杀掉的魔兽似乎还会重生？……我无法确定，这里奇怪的氛围让我的感知受到了干扰……我甚至开始怀疑自我是否存在……”
……
【中间的少许书页状态诡异：它的边沿是火焰烧灼过的痕迹，却保留着燃烧时带着火光的状态，如同时间定格在了它着火的一瞬间】
……
【最后几页纸上有着模糊的字迹，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染过，而今已然干枯】
……
IV.
少女沉默着翻阅完了整本手札，白皙柔嫩的手指在最后几页已经发硬的血痂上摩挲。她被那些蕴含着无边伤痛与怨恨、还带着不解的记录震撼了，良久无法脱离记录者悲愤的情绪。抬起头，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慨然而泣，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手札上，润湿了干涸字迹里汩汩流淌的漫长苦难。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残卷，上面描绘的也是这样一个闷热到空气都要停止流动的夜晚，几个帝国的异端审判庭的联合军队压入西境，给这片本该一直安宁的森林带来了无边业火。
那份卷轴记录的是一位高位精灵守护者的亲身经历——那晚，她刚给儿子讲完睡前故事，向窗外看去，却发现血一般鲜红的火光吞噬了漆黑的天穹，让这片为守护时空秩序而存在的精灵之森的夜晚亮如白昼。
心跳骤急，她怀揣着忐忑奔向森林的尽头。
天空不时落下魔法的闪光，伴着暴雨、坚冰、烈火、雷电席卷了大半个森林。越接近边境，空气中的压力越明显，浓稠的压迫感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她挤扁。
终于，她看到了——
那是一位黑发蓝眼的青年，他正站在悬崖边承受着众人的围攻。他身上的长袍早已破烂不堪，布料下的肌肤血痕遍布，头面更是鲜血淋漓。她惊疑地看着青年的头顶，那原本应该是坚硬的双角，而现在，其中一只已经只剩一半，断口平整，从那处断口中涌出的，是明亮如黄金般的液体，妖冶美丽。在这如同地狱一般的绘卷里，那抹纯净的金色仿佛拥有神性，令人着迷。
而作为守护了这片森林上千年的精灵，她的脑海在这时与自然发生了共鸣。她听见青年不解的呐喊，他斥责人类因为胆小到不敢接受异域的种族，便四处勾连，追杀默默为他们守护了千万年的界外之人；他鄙夷人类因为贪婪而残忍无道地猎杀珍奇的生物；他唾弃人类因为傲慢而自诩为天命，顽固地不肯相信命运早已为他们铺好了道路，还擅自破坏如履薄冰的平衡……
她看见了青年曾看见过的无数场景：天灾之下人民易子析骸，上位者却稳坐高塔，沉迷享乐；军火横行后的城镇风雨飘摇，民不聊生，而暴虐的国王对此视若无睹；忍受了一辈子凄风苦雨的村妇终于熬到了丈夫赚够接一家老小去城中安度余生，却在途中被劫匪残忍杀害；无恶不作的败类从不思进取，在被更凶恶的罪人攫住性命时，才开始虚伪地向根本记不清称呼的神明忏悔……
这时，一声悲戚至极的龙吼将她从沉醉中拉回现实。她忙抬头，却见那巨大的双翼黑龙如流星般坠落。残破的羽翼割开阴沉的天幕，金色的龙血在空中掠过的弧光恍若神迹。
但最终，它无助地抽搐了片刻，便孤寂地投入了深沉的黑暗海底。
天空里突然升起了青年尖锐的嘶吼声，那声音穿过看不见的黑暗，留下的诅咒却跨过时空的辙痕，印刻在了午夜的静谧。
“……你们将为自身的罪行付出代价
不管发生什么……
无论时光流逝
你们都得永远拖着沉重的锁链
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以我的存在
和对神灵的亵渎
起誓……
……我诅咒所有的生灵
你们将永远囿于背叛之时
即使死亡也会重生
即使消逝也将涅槃
直到
世界的终焉……”
V.
少女记得一个古老的传说，那是身为守护世界树的精灵一族口耳相传的故事。
在神明还没有离开的时代，如果世界陷入危机，便会有一位融合了龙和人类血脉的救赎之人降生。他会背负拯救人类的命运，但又会被人类的无知、贪婪与狡诈击垮；他会给人类带来希望，最后也会将恨火反噬其身。智者无法对抗疯狂的野犬，勇者无法杀死迷途的羔羊——这就是世界的基调。
悲剧总是循环往复，永无止息。
“神明在开始的时候便已看见终点。”——这是长老常说的一句话。
现实也正如崩解的冰层，它不可逆转，只会静静坠入名为历史的涟漪。
VI.
少女放下了那本皮质手札，踏上回卧室的道路。
在不断轮回的时间中，也许终有一天，一切会变得完整吧……她这么想着。
尽管正值生命力旺盛的八月，窗外的植物也已经失去光泽。森林边境的树木支撑着火光摇曳，偶尔会飘来一片干枯的叶子，孱弱的熏风拖拽着它，在落地窗上留下晦暗的阴影。
她默然凝视着远方。
深夏之夜，月色微明。浓稠的夜色与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仿佛亘古如此。
写在后面
感谢章老师！感谢馍老师！感谢出这三个题目的大佬！（趣闻：为什么恰好是这三个题目呢，投票的时候还在想，这还挺适合写三合一的……如果不是刚好这三个题目一起入选那这个月就咕咕了呢）
这应该是我目前写得最真情实感的一次练笔了，希望有突破自我。虽然很多地方不尽人意，比如埋伏笔太深，揭露的时候又太突兀，以及偶尔还是会谜语人……但也说明进步空间还挺大的~
开始体会到练笔的乐趣了，也许对于我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收获吧。
我有一颗讲故事的心，愿能让更多的人对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提起兴趣。
馍评：相较于作者的较为谜语的第一稿，第二稿反而有点过于清晰了，尤其是一开始就交代了一些背景设定，反而有股“土味”：毕竟人类之恶、世界守护者一类的设定见得有些多了，让人联想到麦迪文还有卡拉赞（但土到极致便是好啊！）
个人比较建议大家在写东西的时候，多考虑2个点：1.想个比较新颖的设定，尤其练笔本身就是在鼓励大家去大胆尝试；2.写完初稿后多改稿，不要抱着“草，我写了什么勾八玩意儿”的思想就不看了。
那么从这2个点出发，本文我个人会更偏向于：
1.新颖的设定：事情全是“误会”。
龙人依据神话传说那样，无论如何偏离自己的想法与道理，终究会完成“救赎之人”的义务，但人们认为事情不是这样，他是“暗黑之龙”的后代，他终究会翻下“毁灭世界”的罪行（可能对应的线索是传说或教宗中的某条被歪曲的解读了）。最终会是一个滑稽，或者从另一个角度实现救赎的故事。一切都富有注定性与悲剧感，就像游戏《战神》中的剧情那样：一个身着红纹的家伙会取代战神并屠杀众神，于是战神杀死了奎托斯（游戏主角）的弟弟——因为他生下来时皮肤便布有红纹。但作为兄长的奎托斯为纪念惨死的弟弟，从而在自己的身上纹上了红纹，并诛杀了奥林匹斯诸神，最后选择自杀把希望留给了世界。
2.改稿后的补充设定：事情全是“偏见”。
通观全文后，精灵有“守护世界”的设定，但实际戏份不足，只是勉强维持了一个“旁观者”的职能。个人觉得这有很大的值得补足的空间：例如男孩一直以为自己是龙与人类的后代，实际上它是龙与精灵的后代，所以他才会有“守护世界”的原始义务感，并对人类的种种行为抱有不理解与蔑视，从而酿成了自大的后果。
其次，还有挺多设定值得反复琢磨的。例如文中的精灵居住在“尖塔城堡”里，这就很违反我对精灵的认知：他们不应该居住在树屋一类的地方吗？（我脑子里全是《剑风》里的灵树之馆，虽然那和精灵没什么关系）城堡这种更趋于人类文明的设定，对于精灵可能更是趋近于“牢笼”之类的存在，所以这方面是不是有更多设定可以补充呢？就像《猎魔人》中那样，精灵原本是世界的统治阶级，但在天球交汇之后，逐渐被人类剥夺了其权利所在，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下等民”，这可太有意思了。
虽然这可能和自己想写的东西会有出入，但现在的读者的确更喜欢“反英雄”一类的角色。不得不承认，作为创作者我们得迎合这种想法。
再有就是，许多东西都可以细细琢磨一番：例如时间停滞在八月，可以转换为景物描写一类的暗示；比如某种喜好啃食新芽的动物已经很久没饭吃了，只能活活看着郁郁葱葱的绿植然后饿死一类的事情……
啊？你说要改这么多东西舍不得？那这对我来说真不是什么事，毕竟我在日常工作中早就习惯了某一项目推翻重做重新写案子的此类事情（悲）。
以及，最想吐槽的一点是：少女在念完书后摘下了厚厚的眼镜，但她在去找手札的时候却仅需要召唤出一个光球用于照明。她到底是什么程度的视力？
同时我也问过作者能不能把最后的“感谢馍老师”给删掉，因为怪不好意思的。但作者拒绝了，这可真操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