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练笔之二十七:练笔丢了
DMdiso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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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触须能挤入二进制间看不见的缝隙里,所有的数据类型都向它开放,所有的类和对象都由他定义;运行环境是它的创世准则,函数公式是它的能量定律,调试报错和溢出的栈都是它意志的体现。
它就是信息之海的主人。
“阿嚏!”公司的空调很冷,但大馍坐在电脑前,豆大的汗在往地上掉。
共计三篇练笔的编辑文稿丢了——这虽可以找出原邮件重新编辑,但大馍依旧慌得一比:这就如老婆叮嘱你下班后带包纸尿裤回来但你只记得买了自己的啤酒一样——虽然可以补救,但你就是该打。
大馍打开手机翻到练笔群,开始编辑:说一件丢人的事让大家开心开心,把我已发布的练笔原稿……而此时群内的大家都在说什么“馍都兴,大馍王”之类的怪话,吓得大馍不敢吭声。
草,你们说这种话,想害死我啊。大馍看了眼桌面日历:今天是周二。好,但也不完全好。
好。好在章鱼今天要去医院做定期检查,应该看不到如此大逆不道的群聊。
不好。不好在定期检查本就是件烦心事,如若看到这些“暴言”,怒火中烧怪罪下来,对自己来说就是无妄之灾了。
还是赶紧给补上,而且以后每天编辑好的文档按时同步到git好了。大馍这样想着,点击鼠标右键开始新建word文档。
但新建选项中,多出了1个. Oct格式的文档选项,且icon是一只形似黑色章鱼的8bit像素画。
若是换作其他人,定不会深究这件事。但大馍不一样:大馍是“Bug开发与修复之人”,是那种一定会寻根究底的好奇之人。
同事招呼大馍去吃午饭,但被大馍谢绝了。大馍打开了CSDN,跟这个问题杠上了:
“复制粘贴该段代码,然后按照UTF-8编码保存为.reg文件……唔,也就是说修改了注册表?”
代码中的注册表路径指向HKEY_CLASSES_ROOT。于是大馍按下win+r,输入regedit,打开注册表编辑器找到了这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内保存有各种已注册的文件拓展名,诸如.py .md等。
在确认了该文件夹的用途后,大馍在路径中输入了“计算机\HKEY_CLASSES_ROOT.oct”,并双击打开了编辑字符串的弹窗,上面的数值数据一栏中写着:“C:\Users\DMdisorder\Who’s your Daddy\Octopus.exe”“V%”
大馍挠了挠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疑惑之心更重了:除系统文件外,自己可没把东西放在C盘的习惯。在复制了文件路径后,大馍打开了“Who’s your Daddy”这个文件夹,里头只有1个封装好的、名为Octopus的exe文件,以及1个作为icon的png文件,即那只形似黑色章鱼的8bit像素画。并没有再包含其他类似于“Local”“Plugin”一类的文件夹或文件。
大馍并不害怕逼真的东西,但尤其害怕像素:逼真的东西会让大馍执着于纠错证伪,从而忽略掉了整体的氛围。就比如收到一张涩图,大馍会思考比例,如果周围同事没在工位而在厕所的话,还会拖进PS里头去拉辅助线。抽象的像素画会叫大馍无法立下判断标准,就同现在打开的这8bit章鱼,大馍横竖左右看,都觉得这只章鱼在看着自己。
“呼……”大馍关掉图,捂住自己的眼睛,然而那个像素icon就好像已在自己的颅内前额上打上了钢印,挥之不去。
这一定是因为白色的泛光性和黑白两色之间的高对比,从而让大脑还记忆着从视觉神经传达过来的残象。大馍在为这种现象想象一个科学解释。但是,手上某种湿润粘稠的物质渗入虎口、淤积入手纹,以及侵染自己眼眶的体感,却是非常真实的。
大馍开眼一看:是黑色的墨汁,自己的鼠标上也有。不似墨水这类的化学制品,黑色墨汁更像是生物自然分泌的体液,粘滞的手感有着生命的气息。大馍又闻了闻自己的手心手背,这液体无色无味。
“真是邪了门。”大馍像拔草一样胡乱地扯出若干抽纸,擦拭自己的手和鼠标,却只是稀释掉还未渗入的那部分,其余已经不可挽救。大馍又烦躁地甩了甩手,似乎这样就能把进入皮肤的脏东西给甩掉一样,其结果只能甩掉一些负面情绪,让脑子变得更专注而已。
深吸一口气,大馍决定与这个exe文件正面对决——但也并非直接进入拼出个刀光剑影的那种决斗,更类似于摆好架势绕圈踱步寻找破绽:大馍打开了属性弹窗,掀开了它一角神秘面纱:
文件类型:未知(.oct)
位置: C:\Users\DMdisorder\Who’s your Daddy\Octopus.exe
大小:██(████字节)
占用空间:██(████字节)
创建时间:██年██月██日,
修改时间: ██年██月██日,
那些本该是固定值的各项数值,却如运作的老虎机一般转动着,但又似乎写了某种死循环,以无法描述的递增规律在增加爆炸着,仿佛想突破“int”这一数据类型的桎梏,诞生出第九种来。
大馍慌了,一把抓过鼠标,用趋近于连点脚本的频次去狂点,无法关闭这个弹窗。大馍又扯过键盘,啪啪地去摁alt+f4,control+alt+delete之类的键位,却也是无济于事。
电脑已经彻底脱离了大馍的掌控,邮箱被打开,所有与练笔有关的邮件被一条条地删除,同时用作于备份的本地文件夹、git仓库也被如游行示威般被拧了出来,同处刑般在大馍眼前被一行一行地地删掉。大馍敲击着键盘寻找着重新夺回控制权的办法,但随着键轴落下时发出的那吧嗒吧嗒的清脆声响,黑色的墨汁也随之汩汩地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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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午餐归来时,看到大馍仰面倒在工位上,双瞳涣散,裸露出的皮肤有黑纹缠绕。大家立即报警,但调查持续了多日,公安部门仍未调查出死因。
后大馍的办公电脑在被公司销毁硬盘后二手卖掉,并未引发出什么后续事件。只是电脑城的人在拆机后发现主板电路及其他组件上都有覆盖着某种黑色物质,但并不影响正常倒卖,只需清理掉即可。
大馍:丢练笔是真事,月底的某天我想备份练笔至git仓库的时候发现七月练笔之二三四,共计3篇文档丢了。就正如文中所说:“这就如老婆叮嘱你下班后带包纸尿裤回来但你只记得买了自己的啤酒一样——虽然可以补救,但你就是该打。”
“一定是章鱼把练笔吃掉了吧!”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创作了该篇练笔。
这下该打我的是章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