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练笔之三十一：时代的天才
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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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们，有新任务了。”
对于巴黎光复，小伙子们都很兴奋。这几个月我们从“犹他”海滩一路奋战过来，终于见到了像样的城市，对于他们来说，这意味着用自己的双手解放法国光荣的首都，而对于我，这意味着我让他们活着看到了这一幕。但是战场是不等人的，在短暂的休息后，我们跟随着第七师一起出发，准备跨过莱茵河，一起登上德国的土地。
“好的，大伙听好了，莱茵河上还有座桥。”
“我知道，鲁登道夫桥。”约翰一口标准的德国口音插了进来
“没人问你，下士，总之，我们的目的是迅速抢占那座桥，排除上面的炸弹，保证我们的装甲师能够通过，有必要的话我们需要建立据点，撑到装甲师前来，明白了吗。”
“明白。”
“詹姆斯，带我们到那去。”
几辆吉普车先后转了向，两个排的兵力朝着莱茵河飞了过去，而我正和我们整个班最强的火力支援对话。
“听好 ，约翰，和往常一样，到了阵地后迅速找狙击点，这次没有坦克，没有掩体，整个班的命都交在你手上了。”
“头，你知道我的枪法。”约翰朝着我的脑门开了一“枪”，然后装模作样的吹了吹。
“如果你对敌人慢了，敌人就会这样对我，你知道吧。”我朝他刻意的展现了些威严。
“要是那样我一定拉几个德国混蛋一起上天堂。”詹姆斯插了进来，这家伙总想着当英雄。
“算了吧 ，你那枪法不带走我就是上帝保佑。”紧接着是康纳，这俩人是那种你会放心把背后交给他们的人，不过他们俩倒是没有什么狙击天赋，也许几年后他俩会成为好的领袖，不过在这杀人的时代，还是更希望他俩回国安稳度过余生。
“你知道昨晚对枪他输了多少，100元，他的脑袋都不一定值一百元。”，怀特也加了进来，这家伙总是负责煽风点火，而观众也确实都笑了起来。
“我告诉你，越机灵的人风险越大，见死神就越早。”
“原来如此，嘿约翰你上次见死神是什么时候。”
“十几天前，他就站在你的后脑勺与我瞄准镜的连线上。”
“所以我现在活着是因为开枪的人是詹姆斯吗。”
“去你的。”
“安静一下。”我收了收队伍，语气也沉重了一些“这次我们没有坦克，我们唯一的指望就是我们的反应和判断，所以记好你们任何的作战经验，别想着给我逞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都能给我活着回来，明白了吗 现在检查下自己的弹药和装备。”
队伍稍微严肃了，而我的心却没有平静，我知道步兵在没有机械化部队的支援下是多么脆弱，北非的经历更使我深信这一点。但这就是战场，在这里你想得到点什么总要失去些东西，我只能希望我的直觉可以带他们回家
“长官，我们要到了。”詹姆斯给我指了一下，我已经能隐约看到莱茵河的湖面，以及那座将在未来主导我们命运的铁桥。
“小伙子们，准备好登上德国的土地，我们要创造历史了。”
“是，长官！。”
很快到达了突袭的地点，我打开车门，带着约翰以外的人，朝着铁桥摸了过去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这取决于我是否被发现，成功的隐藏意味着我是黑暗中的死神，而一旦被发现，我就是阳光下的靶子。
和西蒙班长分头后，我在钟楼架起了自己的狙击点。这里能看到桥对面零散的士兵，似乎他们还没有接到通知，正在土磊后悠闲的聊着天。
一个出色的狙击手首要的任务就是信息，我拿起望远镜寻找着防御工事的重点，以及可能的对手，狙击手的天敌也是狙击手。
幸运的是，这里看起来这里没有西西里岛那样的家伙，因为这次没有坦克，如果对面有神枪手，我们队绝对会被钉死在桥上，那我必须和一年前一样，赌一赌运气了。
标记完成，两台机枪是我的首要目标，其余的人只是我的附加任务。我倒是不在乎他们的坦克，朝着通风孔来一发就能使他们报废。这是我的绝活，也是我一直在班里享有重要地位的原因，我有自信能比一架反坦克炮做的更出色。
当然如果坦克先给我来一炮，我见上帝的速度肯定比驾驶员快，所以只有一次机会，但对于一个神枪手足够了。弹药上膛，我在镜中看到西蒙恰好带着部队出现在了桥头，说真的我其实还真有给他一枪的冲动，还好另一边来的够快，于是随着信号弹的升空，突击开始了。
我有的时候很羡慕西蒙，他自己就有指挥的天分。他常跟我说“战争中得到什么必须要失去什么。”而我认为他是能拿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利益的人，用火力换空间，用视线换掩体，它能在一瞬间判断出怎么干。兄弟们都很信任他，所以他说把全队的命交到我手上时，我的确有点激动。就像他说的，我是适时而生的人，现在到我上场了。退膛，切枪，两名机枪手迅速去见了上帝。詹姆斯和康纳进到了桥中央，我总是羡慕他俩的勇敢，如果我没有这种狙击的天赋，我应该早踌躇不前，死在某个前线的弹坑里了。怀特在后面给他们迫击炮掩护，而我边给他们开辟着路线，边祈祷我们的装甲师能比对面更快地到达战场。
我忘了，我的祈祷总是会带来点奇怪的东西，事后我做了个总结，当上帝给你一项天赋的时候，多半就不会再眷顾你了
嘭，我的钢盔掉了，附近的距离没有能打到这个位置的，这意味着我唯一的担心变成了现实，狙击手盯上了我的位置。我不得不缩在墙角，而更坏的事情随之而来，机械引擎的声音接近了，而他们唯一的指望被压在了死亡的边界。就和一年前一样，我必须再拿运气赌一把，而这次的代价，是那时的十几倍。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我握紧了枪栓，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机枪哑火了，我们该上了。
我从没见过约翰失手过，不过我也不羡慕他，像我们这种英雄都是冲在前线的，而他只能在后方支援。这叫什么战争，怀特也是一样，只能在后面缩着。
我的心激动地跳了起来，正如我第一个推开巴黎城门那样，我也将第一个踏上德国的土地，这群纳粹也算得上不怕死的家伙，不断喷出火舌阻挡我们前进的道路，多亏班长带着剩下人的的火力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我和康纳才能缓慢的前进。
说起来，康纳和我同时被调了进来。当时这个班只剩班长和约翰两人，不过他们似乎都不愿提起原因。这个班也经常死气沉沉，直到半年前怀特进来气氛才逐渐好转了起来。班长也把最安全的炮位给了他，当然，也可能有我们俩都想当先锋的原因。
“你准备好了吗，康纳。”
这个美国人散发出了西部牛仔般的狂热，这是德州人在狂野之前的预兆。
“怎么，你没准备好吗，大英雄？”
“英雄可不止你一个，上了。”
我和康纳按照熟悉的队形左右散开，依靠着桥墩作为掩体压缩着德国人的空间。他来处理我这边的人，而我负责处理他那边。约翰负责钉死那些角落里的人。怀特？他负责垫后，一切的杂活都交给他，当然他有一架迫击炮可以玩，所以也不算太无聊。这是我们最熟悉的阵型，所以我必须承认班长是个战术天才，料到和平年代必没有这种情况，我看他比约翰还适合这个时代，不过因为我的枪法，他还是支援我这边多一点，这也总让我感到有些惭愧。
又两个纳粹倒下，我们接近了桥中央。对面的火力也越来越大，西蒙投出了最后的一发信号弹，红色的，怀特常常把这枚叫做“最后的礼花”。因为按照约定，这枚出去后所有的迫击炮弹都要打空。从对方阵地上的炮火上看来，怀特的确把自己的内裤都打出去了，借着炮弹升起的烟雾，我和康纳冲了上去，再过十几秒我们就能控制住桥头，在德国人的土地上和他们干架。
班长突然抖了一下，这是第一秒，我下意识的找了掩护，然后，子弹打在了我面前的车上，这是第五秒。我看见了班长蹲的位置变红了起来，显然，敌人的狙击手到位了，如果再快一秒，我就能冲进去了，该死。等等，约翰呢，我又等了十几秒，在我看来是漫长的一瞬，然后按班长教的将帽盔放了出去，随着嘭的一声响，这头盔滚到了康纳脚下。“不要动……”从班长的话语，我知道他还活着，但整整一个排的人都被压在了桥下。就算对面机枪已经碎了，只要坦，哦该死，机械的声音。康纳和我对了对眼神，马上我们就要选择是被坦克碾死还是被狙击打死了，我看到班长似乎想做些什么，奈何他没办法动弹。实在不行我就把炸药贴上去吧，我们没有支援了，为了让我们的队伍踏上德国纳粹的土地，我做好了赴死的勇气，只等班长下令了。
一年前，西西里岛，那年我们死了一个排的人，而西蒙是我最后救下来的。
那天我们接到的命令是突袭意大利的机场，我们的队伍呈直线一般冲了进去，大伙都在为近来战事的顺利而倍感轻松，但点燃炸药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自己走进了陷阱，德国人把我们围了上来。
我不知道那天上帝有没有刻意的留下我，因为我的脚在半路上崴了，排长把我按在了塔楼休息。
因此，德国人围上来的那一刻，我在塔楼。本能的，我拿起步枪，上好了膛，我的幼年时期都是在打鸟度过的，因此命中率不是问题。可我们的兵力差了太多，我只能先打掉那些冲上来的人。
之后，一发子弹打掉了我的头盔。
我迅速地滚到了窗户的底下，这一侧较为安全，也是我本能下随机应变逃离危险的反应。然而，我再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时间那么难熬，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坦克的声音才敢探出头，而西蒙往外爬出一条血痕，本能的我算了下上次子弹的轨迹，然后看见了瞄着他的狙击手。
没有多想，我开了那发本来早就应该开的枪。
西蒙捡回了一条命，而我，本可以拯救更多。
他只是跟我说：“战争，你想得到什么，总会失去什么，每个人都想活下去。”，我总感觉他有什么瞒着我，但我也没问。
而我又一次面临这样的危险。
怀特正在后方打着电话，不用想也知道，第七装甲师到这里至少还得三分钟，那帮家伙还得穿过树林过来。
我只剩两种赌博的选择，如果我探出去打坦克，有两种可能，瞄的是我，死的是我；或者瞄的是西蒙他们，那我就有机会。如果我探出去打狙击，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干掉他，但如果他瞄的是下面，我有把握，至少和他同归于尽。
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西蒙会怎么做？
我握紧了手里的枪，脑子里响起了班长的话
“我们的命交给你了。”
“在战争中，你想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然后，转身，射击。
子弹朝着一束光飞了出去。
在这孤注一掷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来詹姆斯那句话。
“你想当英雄吗？”
第五幕：胜利，责任，未完的战争
尽管在站住桥头后装甲车已经到来了，但德国人没有给我们休整时间多少时间。等到我们真正站住桥头，已经是六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我知道詹姆斯是来干啥的，他的炸药在最后时刻起上了大作用，但我没那个心情，因为：
“约翰死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复杂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可能都认为自己会比约翰先死吧。
夜晚，我把詹姆斯叫了出来。
“他拯救了我们。”这是詹姆斯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我害了他。”
我忘了我当时表情有多么……变扭。
“如果他不那么着急，转移到塔楼的下面等着坦克到桥上。就有机会一发解决掉坦克，我们就可以借着坦克为掩体摸过去，但是这是个赌注，他需要相信我们能在桥上站住，但他那一刻想起的一定是‘我们的命都交给你了’。”
我停了停，好像还抽了口气。
“他仍然想着一年前，没有忘掉那件事，也许一年前没有什么，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枪法越精进，他觉得自己当年就本应做的越多。这个该死的家伙，我提醒过他不要逞强。他还是去做了，他把自己的生命放到了得失的天平上，然后，换来当时最大的利益。”
詹姆斯的脸也开始沉思，他一定认为约翰救了他的命，因为如果再没有进展。我很有可能下令让詹姆斯冲出去。
但我有这个能力吗？
在一年前组织带队突袭机场失败后，我开始研究新的战术编队，把每个人放到自己最适合的位置。同时把联络员放在前线后方，为了我们随时有一条后路可走。而我有这个觉悟拿自己人的命去换任务吗？
于是，在我让康纳做出第二次试探的时候，头盔没有被打掉，我就知道只能为他祈祷了，但对面终究也带走了他。
“他是这个时代的天才，但这个时代也会害了他。”我最后只能这么结尾。
“他像个英雄一样死去换来了胜利，这就是战争，有得，就有失。至少他这次，可以和一年前的自己了结。这不是你的错，头，我们每个人都会死，而我们一定会在死前，狠狠地给德国纳粹一斧子。”
我拍了拍他，如果时间足够，他也会是这个时代需要的那样，优秀的领导的天才。
“来吧，让我们结束掉战争。”
“for the john。”
“for the john。”
韭菜：综合了《得与失》《时间的沉淀》《生而逢时》；背景为莱茵河战役。
呜呜呜我再也不打赌了QWQ
馍评：英雄韭菜可不会临阵脱逃啊！不过我好奇韭菜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进行创作的，每一幕都有不同的标点符号错误使用。改得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