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练笔之十三：海鸟恋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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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随着破晓的天光散去，阿胜站在其他村民身后，看着樱花树下那具腐烂的尸体，看着他手心的贝壳默而不语。烧焦的尸体盖满了凋零的花瓣，血与灼烧的痕迹凝固在他脸上。
“阿胜，看样子你认得他？”
“不，我不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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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于凶相之中，怀着他的母亲在歇斯底里的哀嚎中断气。
阴阳权博士被请来驱除邪魔，法事完毕后看着襁褓中的他长叹：“天皇，请恕我直言，您的这个孩子是个荒神司命附魂，会为身边之人引来灾祸，唯一破解方法便是在其成年立冠之日送出平安京，方可保国家太平百姓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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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鸟年岁十六，我流刀法天然偶成，着白狩衣，身捻平安符，跪于文车之内送出京城，而后禁居于蛮夷之地，以避免杀气冲煞皇城。路有饿殍盗匪，他视若无物，年轻气盛空有一身好武艺，为源家之后流淌贵族之血，必要成就一番大事，叫那些视自己为不祥之物的家伙自愧不如。
听闻海上座头妖异为患一方，他乘战船率领军队前往征讨。惊天巨涛劈裂，浪花飞溅破碎霹雳，巨兽浮现而出。海鸟持单刀飞驰而上，往返跃起于海座头触手之间，刀光散去，座头双眼迸射腥血，大怒抽击，他躲闪不及猛中一击，呛血坠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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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醒来时躺在茅屋内，十来岁的平民女孩正在为他更换毛巾。
“你醒啦？爹晒渔网时在海边捡到你，要是当时不管你就没命了哦。”
“此处是何处？请问如何称呼你？”他浮肿的双手摸向腰间，爱刀不见了。
女孩粲然一笑：“叫我阿胜就好。什么嘛，说话文绉绉的，就像是那些住在京城里的大老爷一样。”
“本人源……不，本人名号海鸟，野武士而已。”他双眼一垂，何必报上源家的名字，自己刀法不精，生来克母，讨伐海兽全军覆没落得如此残躯。至此所作所为皆是厄运，不如化名一介平民在此终了一生。
“好啦，海鸟！既然你醒了，我就去打碗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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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京城附近的小渔村。
夕阳缓缓降下海平线，阿胜与海鸟在等着渔民们归来。
海鸟看着正在欣赏落日的阿生，看着她眉眼与脸庞的轮廓。
“阿胜，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发生什么？会找一个村子里的小伙结婚生子，继承父亲的工作么？”
“我么？如果不考虑爹的想法，我不会在一个地方驻足太久，希望自己会去到各种各样的地方，见到不同的人们。成家生子不是本愿，这大概是我与村子里其他女孩最大的区别了。”
“好啊，等到那时我就替你背上行李，想想都觉得幸福。” 海鸟露出一丝笑意。
“那就以这片贝壳作为信物，”阿胜捡起脚边的一片贝壳，拂去粘在上面的砂砾，“与你就此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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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寇夜袭渔村，火光冲天，为首的二人闯入阿胜家中，扭住她的双手欲扒下衣物行事。
熟睡中的他惊醒，听到阿胜惨叫急忙冲出茅屋，上前一脚正中海寇阴处，夺过刀来挥动，海寇纷纷散开。阿胜浑身赤裸跌坐在地，无助地哭泣着。
“他只是一个野武士，上啊，斩了他！”
“大家一起上，砍了这条狗！”
海寇一拥而上，持刀持矛向他捅来，他后撤卖了个破绽，上前一字斩断海寇的喉咙。
“阿胜你别怕，我在这呢！”
他刚想上前追击，却看到海寇押出被捆住的其他村民。
“把刀放下，不然就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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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刀不能放下，放下了和没放下是一样的结果，但自己上前一步会保不住其他村民的命。
犹豫的一秒后，刚刚被踢裆放倒的海寇暴起，一拳捶中他的眼眶。眼前星火乱跳，随后他的手臂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他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伤口，疼痛让他丧失了作战的能力。
又一次，他什么都没做到。
远处响起武士的号角，附近的武士收到逃跑村民的好处，前来抗击海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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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们认出了他衣着上的源氏家纹，最初难以置信，而后纷纷敬拜。阿胜亦是难以相信平时一起生活的他竟然是贵族，而且是天皇的孩子。
半月后，出村的路边，樱花树下，她不敢看向正视自己的他。
“阿胜，为何如此拘谨？抛去身份，我不过是一只海鸟而已。”
他带着温柔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孩。
“大人，您去领军出征出云国，还会记得小渔村的阿胜么？”
“我记得，我还记得你云游四海的愿望呢。”
他从袖中掏出那片贝壳。
“如果我能更快察觉到您的心情，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么？”
二人面朝大海，依然能感到苦咸的海风吹过。
“……荒神司命也配拥有这种感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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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住宿路上，他再次看到来时路上的火光，是海寇！
海寇集于樱花树下，人数二倍于半月之前，靠近偷听得知意欲烧杀全村为死去弟兄复仇。手持火把的海寇个个凶狠毒辣，已经三三两两捉刀动身，若是进村，阿胜……
飞鸟不敢再想，于黑暗处现身，拔刀前斩，奇袭瞬杀数人。
海寇将他团团围住，一齐举矛猛刺，他手接矛头按入土中，抬刀削飞一颗头颅。
而后飞鸟抽刀挑开二三飞箭，一脚扫起沙尘前刺，穿透一人胸口。
这一当口，投石击中额角，鲜血直流。
他的手臂被长棍猛击，旧伤崩裂染红狩衣。
海寇见其气势衰弱，一拥而上。数把长刀贯穿身躯，他不甘地看着敌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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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请恕我直言，您的这个孩子是个荒神司命附魂，会为身边之人引来灾祸。”
生命随着鲜血流尽，火把点燃了他的残躯，眼前是映照出过去的火焰。
生而克母，荒神附魂被父亲视为灾星，征讨妖异全军覆没，连一个小小的村庄也保护不了，作为源家的后代却死于贼寇之手。
这就是末路吗？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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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躯体被点燃，执念代替鲜血在自己的心间汹涌，飞鸟睁开双眼，握紧了手心的那片贝壳，他的内心在默念。
神呐，请让我保有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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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寇们脸上的狂笑逐渐变为惊悚，汗毛倒竖丢弃武器，胆大者落荒而逃，胆小者瘫软在地。
附火的荒神司命从地上爬起，伴随着凄厉的怒号收割着所有杀人者的性命。一具具人体被死者的怨念碾碎为鲜血与碎肉，喷溅在樱花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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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随着破晓的天光散去，阿胜站在其他村民身后，看着樱花树下那具腐烂的尸体，看着他手心的贝壳默而不语。
烧焦的尸体盖满了凋零的花瓣，血与灼烧的痕迹凝固在他脸上。
“阿胜，看样子你认得他？”
“不，我不知道他是谁。”
阿胜不愿回头望向海边，因为那里只剩一片破壁残垣，爱已不存在。
馍评：首先有“偏题嫌疑”，这是“勇者的末路”而不是“勇者的后日谈”。
不知作者的起名有何考据，对于霓虹文化我是不懂的，只是略懂点二次元。看到“源”姓立即想到的是“源义经”，白金Persona5得靠他的八艘飞び来打双字，而“阿胜”则直接串戏到《仁王》里头去了。
保护村民这类的题材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黑泽明的《七武士》。啊……剑戟片——什么时候我心目中的年度游戏《对马岛之魂》才会上steam啊。